曹小隼也认了命,这颗雷最终是一定要自己排的,谁也指望不上。
心里踏实了,也就不矫情了,曹小隼自己交费、化验、做B超,一关一关地过,最后还是卡在签字这一关。
没有亲属签名,手术不给做。
曹小隼都要急哭了,好说歹说把话讲了一火车,才打动了前台那个护士,勉强给她签了个字。
要进手术室了,手术的一个硬性规定,让曹小隼再也无法控制,蹲在厕所旁边对着墙角呜咽出声。
在克拉克,每个进妇科做手术的人,都要购买一个料理包。优惠的B包298元。曹小隼现在就算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去当,也是凑不出这些钱来的。②
连日来的委屈堆在一块发泄出来,哭声就很凄切。好在没什么人注意,曹小隼可以尽情地发泄。
盛世之下,大家少了生离死别,哭声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医院。
克拉克的CT和B超这些项目比大医院要便宜很多,又不用预约排队,很多囊肿肌瘤等良性甚至恶性病变的女人也来这里筛查复查,结果好的自然喜极而泣,不幸中招的就拿着单子躲到没人的角落里哭。
曹小隼这样的缘由倒是极为罕见。
哭得正起劲儿,旁边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侧脸看时,模模糊糊看到有人给她送张纸巾。曹小隼觉得有些窘,又不好回绝人家好意,伸手把纸巾拿了擦擦眼泪。
“我能帮到你什么吗?”是个男的,操着一口北方口音。
曹小隼本来想说没什么,嘴里却说道:“要买一个料理包,我钱没带够。”
男人转身走了,小隼只好继续哭。
没想到男人很快回来了,递给她一个料理包。
曹小隼这下是喜极而泣,接过来抹了一把泪就去护士站报到。走出去几步才想起来太唐突了,赶紧回来,给男人深深鞠了一躬。
男人很高大,很成熟,笑起来很诚恳。
“没关系,江湖救急嘛。”声音很爽朗,话也不多。
“请你把联系方式给我,我有钱了还给你。”
小隼说完这句话脸就红了。这明显是向对方表明自己不是钱没带够,是没钱。
男人也没在意,大大方方地说道:“不用还了,没多少钱。”
曹小隼乞求地看着他说:“这种人情您让我怎么欠呢?是必须要还的。”
话说到这里,男人不好再推辞,报了个电话号码。
曹小隼用手机记了,随后说:“还要请问您的大名。”
男人说:“我叫孟欣。孟子的孟,欣欣向荣的欣。”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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