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玉珍最终错过上山收集梅花雪,春风送暖比以往早,山颠上的白雪慢慢融化,露出黝黑的山头。
错过梅花雪,梁玉珍便有上春山的想法,看草长莺飞,听鸟语闻花香,挖冬笋,摘野菜,等到那四五月到来,挎着篮子摘梅子泡酒。
但那会村里都会忙着春耕,惊蛰过后地里开始出现人们劳作的身影,一年忙碌又开始。
正月里过年,二月里赌钱,三月里种田。
每月每天做什么人们心里有数,就像每日睡醒就知道起床撒尿。
村里的人们睡眠都很好,人睡醒,尿也急了,有时想睡懒觉都不行,尿急得起床。
起床后看天色已亮,没理由再躺下来睡,大人不吃,一家老小也得吃。
正月里是新春,村民人喜气洋洋忙着过年,做吃的做吃,玩耍的玩耍,可也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,陆景川正月初一看到小侄子家禾头发又长又乱,堪比鸡窝,肉眼还看到虱子跳动,便骂他大过年这副模样,亲戚来家看到还以为收留意一个小乞丐。
家禾最怕大伯,大年初二便私下拿把剪刀央求家明帮忙把头发剪掉,免得大伯见一次骂一次,无法好好过年。
“正月剪头发死舅舅,你没听说过吗?”家明训斥他。
家禾缩了缩脖子,他当然听说过。可是不剪头发他浑身不自在,老是得躲避大伯。大伯见一次骂一次,说他像条癞皮狗。
见家明严肃样子,家禾小声嘀咕道:“我有好多舅舅,就最亲的舅舅都有六七个,头发只剪一回罢。”
“那也不行!”家明的声音严厉了起来,“谁家没几个舅舅,你倒嫌弃舅舅多,过年收红包没见你嫌弃多,拿舅舅的性命开玩笑?”
“大哥哥,你也忒迷信的,亏你还上过中学,读那么多书也跟一般人见识。”
家明想不到这小子还会教训他,心里顿时不爽,确实话虽说正月剪头发会死舅舅,但好像并没有听说过哪个外甥剪头发,他舅舅因此死了。
听见家禾说他好多舅舅,不妨试一试,只希望他的舅舅个个都命硬一些,能扛过这个劫难。
且家明也知道爸爸的厉害,便放缓了语气说道:“好了,你要实在想剪的话,我可以帮你,但你得答应我,别张扬,平日戴上帽子别让人瞧见,特别跟你妈去外婆家时。”
家禾眼睛一亮,他立刻点头道:“好的,好的,我一定听你的话。”
家明拉家禾到一间柴房,咔擦咔擦把他的头发剪短了,又用梳子把头发梳顺。家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觉得很满意。
家明也觉得家禾的头发剪得不错,便问道:“怎么样?还满意吗?”
家禾笑着说:“满意,满意,谢谢哥。”
家明拍了拍家禾的肩膀说:“好了,你要记得我跟你说的话,别让人瞧见。”
家禾点了点头说:“知道。”
可是菊花看到小儿子这两天吃饭戴着帽子,睡觉戴着帽子,便问他有那么冷吗?吃两个辣椒辣得冒汗,他还戴着帽子,便骂他过年吃肉是不是吃懵了,热也不知道脱帽子,顺手便夺走他的帽子。
发现他的头发剪了,顿时大惊失色,问他怎么把头发剪。
“大伯每见我一次骂一次,我叫家明哥哥剪咯。”
“兔崽子,你怎么如此歹毒,亏舅舅每次你到他们那里带你上山打野兔,你竟然要谋害他们性命。”菊花愤怒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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